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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新华社、ECECP、易碳家 2021-12-01
这个冬天,北欧有些“风不调雨不顺”。降水不足,水电站显得“乏力”;风力不足,风车转得“没劲”。由于实行浮动电价,电力短缺带来电价高企,推高了人们的生活成本。
丹麦统计局最新发布的数据显示,今年10月丹麦消费者物价指数同比上涨3%,涨幅为2011年7月以来最高水平,其中电力价格上涨对物价指数拉动最大。
丹麦气候、能源与能效大臣约恩森承认,能源紧缺将使一部分人在今冬遭受较大影响,政府已出台措施,为弱势群体提供供暖补助。
不过,与东欧、南欧、西欧部分国家相比,北欧人少了一层对化石能源过于依赖的担忧。多年来在新能源领域的持续投入,使北欧各国面对油价、气价飞涨时更有底气和韧性。
今年的欧洲能源危机,让65岁的伊弗·尼尔森回想起20世纪70年代经历石油危机的场景。尼尔森供职于丹麦外交部框架下的公私合营机构“绿色国度”。他说:“那真是令人至今难忘的寒冬!”
彼时,丹麦的能源供应主要来自石油,而绝大部分石油依靠进口。石油危机导致工业用能短缺。一切先紧着工业生产,民用能源必然受到很大影响。能源危机导致物资短缺,物价飙涨,失业率也节节攀升。节衣缩食,减少能耗,成了那一代丹麦人的集体记忆。
尼尔森清楚地记得,当时多数加油站处于无油可加的窘境,以至1973年的冬天全国连续实行了12个无车星期日。
尼尔森相信,狠狠吃过能源危机苦头,才使得丹麦走在绿色转型的前头。1976年,丹麦出台国家能源行动,探索开发风能和其他石油替代能源,对石油等进口能源的依赖逐年降低。
2012年,丹麦在绿色转型之路上迈出重要一步。丹麦议会通过一项能源协议,制定了到2050年成为零化石燃料社会的目标,并大力发展风电、沼气和生物质能等可再生能源。当时,可再生能源在丹麦能源体系中的占比为23%。
为使绿色转型进一步提速,丹麦议会2019年通过一项法案。法案提出,到2030年丹麦将在1990年的基础上减排70%,并重申最迟到2050年实现净零排放目标。法案还对丹麦气候政策做出一系列改革,对“脱碳困难户”——农业和交通等领域,提出更迫切和具体要求。
可以说,丹麦的绿色转型是一个高度受到政治倡议驱动的转型。为顺利实现70%的减排目标,丹麦政府与工商界建立起14个气候伙伴关系,为不同领域的减排制定更清晰的建议和计划。
数据显示,2019年丹麦75%的能源供应实现自给自足,可再生能源在能源体系中的占比超过了35%。2020年,丹麦全国电力系统中风电和太阳能(10.900,0.90,9.00%)发电的占比也已过半,燃煤和燃气占比降到20%以下。尼尔森说,丹麦能源转型战略毫无疑问发挥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丹麦能源转型目前正处在一个新节点:开始实践如何将绿色电力转化成氢气及其他燃料的“Power to X”技术,为航空、重型运输和工业制造等无法直接实现电气化的领域提供绿色能源。丹麦希望通过该技术在商业领域的运用,促进可再生能源的转化、储存和扩大,减少运输和工业制造等部门的碳排放量。
借鉴丹麦历史经验,坚定走绿色转型之路,也是欧盟给此次能源危机开出的一剂长期药方。欧盟委员会主席冯德莱恩说:“化石燃料经济已经达到极限,现在到了更注重创新、使用更清洁能源的时候。”
欧盟反复强调,绿色转型不是造成能源危机的原因,而是解决方案的一部分。它虽不能立竿见影,但从长远来看,却有助于增强欧洲人抵御更多寒冬的能力。
欧洲电力部门的绿色转型战略
欧洲新确定的减排目标是到2030年将温室气体排放较1990年水平降低至少55%。更高的减排目标意味着电力行业的脱碳进程将会显著加快。欧电联预测,欧洲电力部门的脱碳时间将从此前预测的2045-2050年提前至2035-2040年。
2020年,欧洲可再生能源发电量占比首次超过化石能源,成为电力部门绿色转型进程中的关键一年。
欧洲的燃煤发电量正在快速下降,其下降速度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目前已经有21个国家宣布将在2030年前完成退煤。
为了实现全行业碳中和目标,欧洲大陆80%的电力需要由无碳能源生产。欧电联预计,到2030年,欧洲可再生能源和核电的在电源结构中的比重将升至82%。
要实现电力行业的完全脱碳,需要发展所有可能的去碳技术以加快这一进程,包括可以提供稳定电力供应的核电。预计到2030年,欧洲的化石能源发电装机容量将较目前下降40%,此外还需要额外建设500GW的可再生能源发电装机容量。届时,欧洲的发电能力将超过1000GW。
然而,要建设如此规模庞大的装机容量,当前面临的主要瓶颈在于这些项目的审批许可问题。目前,许可过程可能需要5到10年的时间。显然这样的进度并不令人满意,因此迫切需要找到更加快速且协同的解决方法。
新型电力系统中对储能需求将大幅增加,以匹配可再生能源的建设步伐。为此,还需要有长期的政策信号,这是驱动投资和确保可再生能源发电容量建设取得成功的关键。
随着电气化的加速,电网领域的投资将会显著增长,尤其是配电网络投资需求的增长将更为明显。在未来万物互联的时代,配电网络系统所链接的设备及其涉及的各方利益关系都将变得更加复杂,为此迫切需要对配网系统进行数字化和现代化升级改造。
供给侧产能的增加需要快速而广泛的电气化,以使新的可再生能源能够满足人们日益增长的清洁能源消费需求。欧盟“Fit for 55”一揽子计划也进一步反映和凸显了电气化的重要性。
人们所熟悉的“随时随地电气化”需要有可靠的电动汽车充电公共基础设施做支撑,这需要大量投资。热泵的需求量预计也会出现明显增长。
疫情影响、气候条件不利、能源需求增加……多重原因导致欧洲“气荒”
欧洲为什么闹起了“气荒”?专家分析称,一方面,近期多国的经济在解除防疫封锁后逐渐恢复,加上北半球进入秋冬季节,取暖和照明等能源需求增加;另一方面,受少风、干旱等不利气象条件影响,欧洲今年的风力水力发电量远远低于平均水平,令本就不充足的能源储备“雪上加霜”。
“一般来说,夏季是天然气的淡季,往年都是有储气的,但是今年夏季由于全球性的高温天气,民众的制冷需求也在增长,而气象条件导致风力减弱,欧洲各国的绿电有些跟不上,只能上气电,因此夏季动用了储备气,秋冬势必就会需要注气。”中国石化经济技术研究院调研室主任罗佐县告诉记者。
天然气被视为从传统能源向风能、太阳能等可再生能源转型的“过渡燃料”。在全球努力减少煤炭、增加清洁能源使用之际,各国对天然气愈发依赖。今年4月,德国天然气消费量比去年同期水平高出了60%;目前,英国85%的家庭取暖依赖天然气,一半发电能力也要靠天然气。
欧洲的天然气主要依靠从俄罗斯进口。每4个欧洲家庭就有1个使用来自俄罗斯的天然气。而俄罗斯自身对天然气的需求也在增长,出口欧洲的气源多多少少受到影响。“就全球而言,欧洲与亚洲‘争气’是今年天然气销售领域的一大特点。需求旺盛,产量没有增长,自然导致价格上扬。”罗佐县表示。
他认为,疫情初期不少油气勘探开发项目延后或关停,去年甚至一度出现了负油价的异常现象,严重打击了投资者的积极性。而目前随着各国经济复苏和民众生活需要,需求又出现了快速增长,这种供需关系的失衡导致了当前的危机。
欧洲的气候政策本身也在推高欧洲的能源价格。热电厂原本可以在使用天然气和使用煤炭之间进行转换,不过使用煤炭需要购买碳排放许可。今年以来,在欧洲削减碳排放许可证数量改革的推动下,欧盟碳排放配额价格已经达到了创纪录的水平。碳排放的高成本,进一步助长了天然气价格。
眼下的能源危机,引发欧洲各国对于能源转型的讨论。有人将危机归咎于欧洲能源转型“步子迈得太大”。匈牙利总理欧尔班近日就将能源价格上涨归咎于欧盟为实现碳中和而采取的气候政策。巴黎政治学院能源与气候研究专家布罗斯则表示,过于激进的能源转型会造成严重的能源储存缺失。如果同时不具备灵活调节的能力,就可能加剧“能源贫困”现象与社会阶层之间的紧张关系,进而反噬到能源转型的进程。
也有人认为,本次能源危机正是由于转型还不到位,国际社会应该更快地推动能源转型。欧盟委员会主管气候变化事务的副主席菲拉斯·提摩曼斯表示,石油和天然气市场变化无常的正确反应,应是“保持甚至加快向更多可再生能源过渡”,“而不是放慢这一步伐”。
可再生能源供应体系在极端天气下可能“失灵”,发电后的储能问题依然有待突破
在罗佐县看来,对当前全球能源市场的情况无需过分担心。从资源的基本面来看,天然气的储量还是充足的,如俄罗斯、美国依然是传统的资源大国,沙特、伊朗、阿尔及利亚等新型资源潜力国,尚未深度开发。
“我相信,目前这些暂时的困难,会引发市场这只‘看不见的手’对行业进行调整,最终供需两端会趋于平衡状态。”罗佐县说。
罗佐县认为,“供应稳定”和“可持续”是能源安全的基本内涵,“在此基础上,追求更高层次的能源独立,避免国家能源供应受制于人,可以说是各国共同的政策管理目标和追求。”
自疫情蔓延后,世界发展绿色低碳经济的共识愈发高涨,碳中和逐渐成为各国的共同追求。罗佐县表示,碳中和带给能源行业的巨大冲击是:提升可再生能源在一次能源中的比重,而可再生能源很多时候依托本土。这意味着,该国对域外能源依赖程度的下降,从而从供需基本面上改善该国的能源安全水平。
能源安全很大程度上可以用能源的对外依存度衡量。目前,我国原油对外依存度超过了70%,天然气对外依存度超过40%。
欧洲的油气资源自上世纪70年代起开始走下坡路,日本和韩国本是油气资源缺乏国家。由于本身能源自给能力不足,欧洲屡受俄气断供类似事件困扰,日本和韩国则长期遭受油气亚洲溢价之苦。为有效解决这些问题,欧洲、日、韩一方面开辟多元化油气供应渠道,一方面大力发展绿色可再生能源力求能源供应自保。
不过,今年以来,风电、太阳能、水电等可再生能源在美国、欧洲和亚洲未能填补削减化石能源使用所带来的能源缺口。被寄予厚望的可再生能源供应体系,为什么在极端天气等外部因素袭扰下,出现了失灵?
在能源转型过程中,当风能和太阳能供电不足时,该地区的供电量便易受较大影响。特定情况下,“出不上力”是各国可再生能源共同的尴尬。比如云南因今夏干旱,水力发电不足,使得本应输往广东的电力供应随之短缺。再如去年底美国得州,极寒天气不仅冻住了发电风机叶片,同样冻住了煤电企业的供水通道,也影响到了天然气的管网输送。有研究指出,目前全世界电池生产商5年多的电池产能仅能满足东京全市停电3天的电能,可再生能源发电后的储能问题依然有待突破。
面对现实,各国不得不通过以煤炭、天然气为原料的火电应对现实电力供应不足。为应对危机,英国近日宣布重启一家早已关停的煤炭发电厂。“回归火电折射出可再生能源供应体系能力建设方面有欠缺,稳定性不够。”罗佐县指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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